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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肃诗人阿信:不具备终生写作能力的诗人 不是真正的诗人
发布时间: 2019-03-14 10:21 稿源: 每日甘肃网-兰州晨报   编辑:王丹丹

  阿信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阿信获“《诗刊》陈子昂年度诗人奖”。

  中国兰州网3月14日消息 就在几天前,阿信成为首位获得“《诗刊》陈子昂年度诗人奖”的甘肃诗人。

  作为诗歌界“国刊”的《诗刊》,其年度奖在业内有很高的口碑,更因被视为“鲁奖风向标”而备受关注。

  在诗歌大省甘肃,诗人阿信是不可缺少的,也是唯一的。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是甘南诗歌群体的代表,更因为“他应该是甘肃诗歌界真正赋予甘南草原以诗意的诗人”。都说,长久生活在乡野草原上的阿信,获得了与大自然秘密私语的能力,他的诗歌有矢车菊“燃向荒天野地”般寂寞的美。

  采访记者:记者 雷媛

  采访对象:首位获得“《诗刊》陈子昂年度诗人奖”的甘肃诗人阿信

  “不具备终生写作能力的诗人,不会是真正意义上的诗人”

  记者: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你是在西北师大上大学时接触到诗歌,并加入了学校的诗歌协会。怎样的机缘接触到诗歌?彼时,诗歌给予你怎样的影响?或者说,那时候你觉得自己为什么需要诗歌?

  阿信:我的母校西北师大有很好的诗歌传统,为现当代中国诗歌贡献过一茬又一茬优秀诗人。在我上学的4年(1982-1986年)当中,张子选、高尚、王怀钦、桑子、唐欣、叶舟都在这里学习和写作,现在,他们都是鼎鼎大名。

  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加入大学诗社或诗歌协会是一件挺时髦的事,我自然也不能例外。但我好像没填过表格、写过申请,与师大“我们”诗社若即若离。唐欣、叶舟算是我的学弟,比我低两级,但在诗歌的道行上比我深很多,为我所不及。他们在大学时期就写出了重要作品,是当时大学生诗坛的风云人物。我从大三才接触新诗,入门已迟,加之才分所限,完全是靠笨功夫,一步一步赶上来。

  记者:听说你的第一首诗歌作品发表于《飞天》,还记得名字吗?还有内容呢?

  阿信:1985年11期《飞天》“大学生诗苑”栏目,发表了我的诗歌处女座《大漠深处》,很短的一首诗,大致10行左右,写一个内地少年在河西大漠探险,遇风暴袭击,被一个哈萨克少女解救的故事。那完全是对当时流行的“新边塞诗”的仿写,诗中出现“白毛风”、“骆驼刺”、“套马杆”等被用得滥俗了的词语。但这一时期的学习、模仿和语言训练,为我进入甘南以后真正意义上的写作,打下了一个很好的基础。

  记者:浓厚的甘南地域特色,这是你诗歌作品的一个特点。这是因为你长期生活在甘南的客观结果还是你作为一个创作者的主动选择?地域写作,对于一个诗人而言,是否意味着一种局限?

  阿信:地域写作,固然是长期在地域生活的客观结果,也是漫长写作过程中一次次校正和主动选择的结果。一个自觉的写作者必须要有自己清晰的目标。

  我不认为地域写作会对写作者带来某种局限。好的写作者获取资源的方式是多种多样的。普鲁斯特、福克纳长年生活在几乎是封闭的小镇上,莫言的笔触也很少离开过他的“高密乡”,诗人希梅内斯差不多所有的作品都在写一座临海的小镇和镇子上一头名叫“小银”的驴子。博尔赫斯晚年写作的全部资源就来自一座图书馆。地域的限制似乎并没有影响他们成为大师。

  地域完全可以养活一个诗人或作家,关键是一片地域给予我们的,我们真的都消化了吗?我们是不是有能力面对地域写作?这才是问题所在。

  记者:写了35年诗歌,你有想过自己为什么而写?

  阿信:可能是喜欢吧。喜欢和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另外,我告诉你,写作会上瘾,写出一首满意之作给写作者带来的快感,是外人所无法体会的。

  记者:诗歌对你的人生产生了怎样的影响?想象过如果没有诗歌的人生吗?

  阿信:写作就是一场修行。它会提升你,不断丰富你,让你感到充实,感到生之美好,让你步入澄明之境。没有想像过你说的这种情况,它在我身上应该不会发生。

  记者:今后创作有哪些新打算?

  阿信:今年会有一本新书出版,仍然是诗,书名可以透露一下:《惊喜记》。这本书应该是我最重要的一部诗集,囊括了从1988—2018年三十年写作的重要篇什,收入2017年以来新作40余首,按创作时间顺序编排,可以满足研究者对于诗人写作时间背景方面的要求。

  我是一个终生写作的信奉者,我觉着不具备终生写作能力的诗人,不会是真正意义上的诗人。而且我也坚信,一个诗人真正步入成熟的写作,一定是晚年写作,就像杜甫、歌德、米沃什那样。我现在所有的努力,就是在为那个时刻准备,我希望那一天早一点到来!

  记者:甘肃作为诗歌大省,你怎么看其当下的诗歌创作?

  阿信:最近网上有一篇文章,文中主要观点是认为目前甘肃的诗歌创作遇到了大的问题,持续在滑坡。我认为这完全就是瞎说。从文中可以看出,该文作者对近十年甘肃诗歌创作情况基本谈不上了解,说严重点就是不在现场,关起门来自说自话。

  实际上这十年创作的实绩已远远超过了作者所谓的黄金“90年代”,阳飏、人邻等上世纪50年代出生的诗人风格日趋成熟、稳定,诗艺精湛,佳作迭出;娜夜、古马、叶舟、唐欣、牛庆国、高凯、李志勇、于贵锋等上世纪60年代出生的诗人,实力雄厚,几乎每年都会有重要的诗集问世,全国重要的诗歌刊物及《人民文学》、《十月》、《花城》、《芳草》等综合性刊物的头题或重要版面,都在给甘肃诗人留下位置,摘大奖更如探囊取物;70、80后诗人,诸如何不度、李继宗、离离、梁积林、武强华、包苞、段若兮、江一苇等等阵容齐整,风头正劲,不容小觑。我前几天在遂宁见到《星星》主编龚学敏,他说,在他眼中,“甘肃是毫无争议的诗歌第一强省,没有一个省份的综合实力可以和甘肃相抗衡,即使北京也不能够”。试问, “90年代”有如此气象和局面吗?所以,我的判断是,甘肃诗歌正处于历史上最好的时期,有望为历史贡献出真正的宗匠和大师。

  记者:诗人之外,你是甘南草原的一名高校老师,很想知道,知识、诗歌以外,你还会给予学生什么?

  阿信:始终不要对生活和未来放弃信心,要以虔诚、敬畏和热爱之心,面对生活,扑向生活,享受生命之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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